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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2章 柳道長,你有事瞞著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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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2章 柳道長,你有事瞞著我

柳道長扯開了那狗肚子看了一下,又抓起一把稻草聞了聞,然後再看了看那皮毛縫制的針法,以及用做狗眼睛的玻璃珠子。

他快速回屋裏去寫了一張符,示意霍一寧讓開一些,再把那符拿到燭火上點燃,快速扔到狗眼睛上。頃刻之間,那狗眼睛跑出一縷綠煙來。柳道長眼疾手快,撿起地上的塑膠袋,就把那縷綠煙給捉住,困在了塑膠袋裏。

“放我出去!放我出去!”

塑膠袋裏,那縷綠煙還在四處亂撞,想要逃離,隱隱還有一些叫嚷,霍一寧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,便問道:“柳道長,是它在叫嚷嗎?”

柳道長點點頭。

“它是個什麽東西?”

“惡靈!想害你的人,把這惡靈用法術附在這玻璃珠子上,由此便可以遠端操控惡靈,用來攻擊你。等我審一審這壞東西,應該會有一些線索。”

柳道長說著把那塑膠袋打了一個死結,然後拿到大殿之上,立刻盤膝打坐,嘴裏念念有詞。一開始,那惡靈還在塑膠袋裏上竄下跳,沒過多會兒,就開始鬼哭狼嚎,不停地求饒。

柳道長便借此問他從哪裏來,又受誰驅使,那惡靈皆一一答之。

霍一寧在旁邊看著,也沒聽清楚惡靈都說了些什麽。柳道長嘆了口氣,起身把那塑膠袋拿起來,放到大殿神像下面的一個陶土罐子裏,然後又念了一陣經文,那陶土罐子就徹底沒了動靜。

“那東西怎麽說?”霍一寧這才問道。

“它說,它來自娘娘廟。受誰人驅使,它也不知。”

“娘娘廟?娘娘廟裏會養惡靈?”霍一寧知道城西的娘娘廟,很多久婚不育的人,都喜歡去娘娘廟燒香,以求碧霞元君賜下孩子。

“傳說,碧霞元君曾經在座前收過不少的嬰靈,也就是嬰兒的靈魂。這些嬰兒大都是未得出生,便被打了胎。所以,心生怨恨,又難以入得輪回。碧霞元君心生慈悲,便把這些嬰靈收歸座下,讓他們每日受香火祭拜,洗去惡念和怨恨。若有久婚未育,前來求子的婦人,但凡誠心相求,碧霞元君便會在座下的嬰靈裏挑上一個,送給那婦人。由此,婦人便得有身孕。

但是,這是傳說,真假不知。而且按這個傳說來看,當時陰司的輪回制度也與現在不同。如今陰司輪回,是等孩子出生前那一刻陰魂才能走入輪回。現在的制度,好處是不會因為打胎這個問題制造更多的嬰靈。近幾十年來,不知道多少胎兒被打掉,若是輪回制度還如從前一般,不知道會有多少嬰靈因惡念、怨恨在人間制造事端,或是被有心人利用。”

“柳道長,按你這說法,那如今應該不存在嬰靈一說。就算真的還有嬰靈存在,碧霞元君又如何能讓那些歹人在她的地盤上害人?”霍一寧不解。

“這個嘛,就得說說東岳大帝了。”

柳道長請了霍一寧回廂房去坐,然後才娓娓道來。

原來,一千多年前,東岳大帝不知何故隕落之後,東岳陰司就並入了地府,成了豐都大帝轄下第七殿,掌管人間生死輪回。

碧霞元君差不多也就是同一個時期消失的,這兄妹二人去了哪裏,傳說倒是很多,但真假不知。

比較廣泛的一種傳說是,當年東岳大帝與豐都大帝一個掌陰司,一個掌地府,各自有地盤,井水不犯河水。

後來,兩位大帝因為爭搶地盤,搶奪陰魂便有一戰。這一戰,東岳大帝戰敗,只得拱手把陰司送給了豐都大帝。從此,只有陰司地府,再無東岳陰司。

這個傳說似乎也就解釋了七殿的來歷,為什麽七殿閻羅稱為泰山王。畢竟,東岳大帝又叫泰山神。據說,如今的泰山王就是曾經東岳大帝麾下的一名得力判官。

除此之外,關於東岳大帝隕落的傳說還有很多,但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,誰也說不清楚。

“你的意思是,如今的娘娘廟也好,碧霞元君祠也好,早就沒有神女相佑?”

柳道長捋了捋胡子,“世道險惡,如若元君還在,像我師弟那種惡徒又如何入得了娘娘廟。”

“師弟?那個曾經想搶走你師父陰魂的師弟?”霍一寧忙問。

“霍先生,我也正要跟你說說我這個師弟。”

胡偉三年前搶奪師父的陰魂不成,被判官重創,之後就逃離了益都,柳道長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。

前些日子,柳道長讓道友在京城打聽天虛道人,無意之中卻聽說了胡偉的消息。

胡偉,如今自稱是胡大仙人。這三年來,主要在東北活動,偶有到京城走動,卻與天虛道人交好。

上次天虛道人敗走之後,回了京城,一直避門不出,據說是生病了。但他身邊照顧的弟子傳出些不太確切的消息,說他可能是被陰司力量所傷,所以如今也不敢露面。

但是,天虛道人回京第二日,這個胡大仙人就從東北趕到了京城,去見了天虛道人。

再之後,胡偉就出現在了益都。

柳道長大概說了一下自己了解的情況。

霍一寧靜靜地聽完,好一陣沒說話。柳道長以為他是擔心,便安慰道:“霍先生不用擔心,一會兒我替你再畫個符,只要貼身帶著,便不會發生之前的事。”

霍一寧搖搖頭,“柳道長我倒不是怕這個。”

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掌心,然後又問:“柳道長,那晚在陳家,你與天虛道人交手的時候,可還有其他人相助?”

柳道長頓時楞神,覺得自己剛才可能是哪裏說漏嘴了,但一時間又想不起到底有什麽漏洞。

“霍先生,那天晚上就我一人。”既然想不起來,那只能死撐。再說了,他這話也沒錯,秦九是鬼,莫愁當時也不算人,可不就是只有他一人嘛。

“柳道長,你有事瞞著我。”霍一寧很篤定,“那晚,莫大人也在,是不是?”

柳道長想反駁來著,但卻張不開嘴。畢竟是霍家供養著他,但這事,他又答應了莫愁不能說。現在,有點兩難了。

“她又受傷了,是不是?”霍一寧追問。

柳道長無法回答。

“傷得很重?......難怪,難怪她在陰司請了假。我當時就有點納悶,只是傷了手臂,不至於會讓她請假,她到底還傷了哪裏?”

霍一寧想到莫愁本來就有傷,又為了替他報仇,再傷上加傷,而自己全然不知,心裏又是難受又是酸楚。

他見柳道長一臉為難,但就是不說話,大概也猜到肯定是莫愁叮囑了柳道長不說的。

於是,他又道:“柳道長,你要不跟我說,我現在就下山去花店找她,直接扒了她的衣服看看,到底傷在哪裏。”

花店?

扒衣服?

柳道長聽著這話不對,試探著問道:“霍先生知道......”

“知道!”霍一寧打斷了他的話,“她是生判官。所以,趕緊說,不然,我真會直接去花店找她。”

柳道長嘆了口氣,“我原是答應了莫大人,不跟你說的,她也是不想你替她擔心。至於生判官這件事,我也是剛知道不久......”

柳道長見如今也沒有什麽可瞞的了,只得把那晚的事和盤托出。

霍一寧夜裏躺在江以沫曾經住過的廂房床上,想著她曾經在這屋子裏養傷,想著她割肉療傷的痛苦,整個心臟都像是被人撕得四分五裂,疼到不行。

割肉療傷,那得多痛,卻對他只字未提。

那個傻丫頭,怎麽就那麽傻呢。

玉皇觀的夜靜悄悄的,蟲子在窗外鳴叫,歡快地唱著小夜曲,他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。上回,他拿下來讓蘇錦徹底檢查過,並沒有什麽特別的。後來,也讓柳道長看過,也沒發現特別之處。至於為什麽這手表能在夢境裏發出刺眼的光,變成一把能斬殺怪物的鐳射劍,沒人說得清楚。

今天晚上,也多虧了這表。雖然沒有能像夢境裏那樣變成鐳射劍,但怪物卻觸碰不得。

在他看著手表有點走神的時候,手機響了起來。

“蘇錦,說!”

“我把醫院樓道的視頻翻了一遍,幾個與你擦肩而過的人都查了,都沒有任何問題。沒有被鬼附身,也與你不相識,更沒有被法術操縱的痕跡。你現在能不能回想起來一點,那個人的長相?”

霍一寧抓了抓頭發,對於那個人好像真的沒有印象。但他清楚的記得,是有人撞了他一下,他好像覺得還有點疼......

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肩,現在倒不覺得疼,但當時好像被針紮了一下......

“蘇錦,我有沒有跟你說過,他撞了我一下,我的肩膀當時有點疼,但現在沒力氣......”

“我說老板,這麽重要的事,你現在才說。你在家裏嗎,我馬上來。”蘇錦急得跟什麽似的。

“我今晚住在玉皇觀......”

“你趕緊找柳道長,讓他給你看肩膀,一刻也耽誤不得......”蘇錦幾乎是在電話那頭大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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